第五课 启示论的神学发展

一、第一个时期：中世纪

中世纪指公元500－1500年，其中阿奎那（Thomas Aquinas，1225－1274）是对后世最有影响力的一位神学家。

1. 他引进亚里士多德的方法论，十分高举理性。

2. 他肯定信心的地位，认为在接受圣经启示而来的真理上，信心是需要的。信徒可从圣经得知神是存在的，并且知道神是活着的神，这是从接受圣经启示而来的信心知识。

3. 阿奎那也强调神学家可以单单透过理性推论，而同样可以证明神是存在的，这就是他著名的“五路”（Five Ways）证明神存在的方法。他认为圣经的启示及理性的哲学，是可以和谐共存的。

4. 亚奎那结合圣经和哲学的神学方法称为经院哲学，对以后的基督信仰有深远影响，特别天主教。中世纪的神学家纷纷希望透过理性的讨论，使基督教的神学变得更合理，渐渐将人的理性变为神学的中心，为日后那些不接受圣经为启示的神学家埋下了祸根。

二、第二个时期：宗教改革时期

A. 马丁路德

1. 马丁路德（Martin Luther，1483－1546）最关注的是教义，就是因信称义的教义。他十分清楚，因信称义的教义，甚至是所有的教义，都是来自对圣经的理解，因此，马丁路德改革的口号是：唯独信心、唯独恩典、唯独圣经。这3样要点是相辅相成的。他为要抗衡教皇的权威，便强调了圣经的权威，并且圣经是唯一真确无误的权威，圣经也是信仰唯一的根基，此外别无根基。

2. 路德虽然称呼雅各书为“草木禾秸”的书信，但他也同样使用雅各书，就像使用其他圣经书卷一样。路德也视雅各书为权威，也称雅各书为神的话语，只不过当他在处理因信称义这个教义时，觉得雅各书对他帮助不大。

3. 路德多次表达圣经启示的绝对权威性，他视新旧约圣经为神自己的话语。后来，路德宗的神学家发表了《协同书》，用了不少篇幅指出新旧约圣经与其他书籍的分别。圣经是神圣的，是信仰的唯一权威，在《协同书》的序言中指出，圣经是神“纯正、无谬误、不能改动”的话语。这个宣告，也代表了马丁路德自己的立场。

B. 慈运理

1. 慈运理（Ulrich Zwingli，1484－1531）是瑞士的改革家，他读了希腊文圣经而重新归向主，因此他以圣经（神的启示）而不是教会传统作为信仰权威。慈运理相信圣经是准确无误的，而且他的讲道方式都是以解释圣经为主。他坚守一个原则，就是面对争论时都按着神的话来解决。在日常生活中，慈运理的行为都是依照圣经的教训。

2. 慈运理努力以圣经为基础建立他的神学。对于圣经的来源，他强调虽然圣经是由人所写，但是圣经的终极源头是圣灵。他也认为，由于圣经是从圣灵而来的，圣灵既是和谐的灵，圣经的内容就是彼此一致、没有矛盾的。

C. 加尔文

1. 加尔文（John Calvin，1509－1564）有系统地表达圣经启示的教义，清楚指出圣经就是神自己权威的话语。加尔文认为在教会的范围内，除了律法及先知书以外，然后就是使徒的著作，除此以外，就没有什么话语可以被看作是神的话语。而在教会内所教导的，都必须符合这些话语的规范和标准。

2. 加尔文在他的巨著《基督教教义》中，多次形容圣经是先知及使徒从圣灵那里默写而得来的。他的注释书清楚表达出圣经作者各有自己写作的风格，并不是只将圣灵要说的话机械式地记录下来，因此当加尔文用“默写”来形容圣经时，他所指的是圣经在圣灵引导下所写成的结果。

三、第三个时期：19世纪以后

启蒙运动是17－19世纪欧洲最大的文化运动，特征是高举理性的力量，并且相信理性能解决人生所有的问题。理性主义对超自然事物抱怀疑态度，因此来自神的启示（超自然的启示）不是主流的思想。在19世纪末之后，因着对理性主义的回应，在有关启示的课题上，有神学家作出了比较有建设性的贡献。

A. 士莱马赫

1. 士莱马赫（Friedrich Schleiermacher，1768－1834）被称为新派神学的开创人。他是德国的哲学及神学家，面对着启蒙运动和理性主义带来对信仰的冲击，决心要将已被放弃的传统基督教信仰，重新带回德国人当中。

2. 他认为传统的基督信仰是非理性的，而启蒙运动只会带人们走向肤浅的理性主义，他主张神学和宗教应该脱离经常变幻不定的哲学系统，因为不同的学说，有不同的着重点及进路，而且哲学对人生终极的问题，往往不能提供真确的答案。

3. 他指出神学最基本的要素不是理性的思维，不是信经（例如使徒信经），甚至不是圣经的字句，而是宗教上的感觉，或者是自我的意识。他反对以理性主义作为信仰的根据，并提出人内心那种对神的敬虔和倚赖的感觉，因此他被称为浪漫主义的哲学家。

4. 他强调人内心对神的感觉，很可能是针对当时缺乏生命力的德国教会，但他的思想与宗教改革时所强调的唯独圣经十分不同。

5. 我们要小心处理士莱马赫的神学思想，因为以人的敬虔感觉作为信仰的中心，会把正确的基督信仰反转过来，就是以人对神的感觉作为信仰的起点，取代了神所启示的圣经。无论人如何敬虔，也不能取代圣灵启示的圣经，这是到今天我们还要谨守、警醒的。

B. 巴特

1. 巴特（Karl Barth，1886－1968）是瑞士出生的神学家，在德国接受神学教育。那时德国的神学以新派神学为主流，但巴特不同意新派神学的思想，一方面希望摆脱传统基督教不重视理性的形象，另一方面也不想走进新派神学以自我为中心的错误思想。

2. 他的神学思想很重视对话式的神学模式，而在信仰上，人要对话的对象，就是神的道。巴特强调神的超越性以及人的罪恶本性，因此若不是神主动启示自己，人对神是一无所知的，因此启示的内容只有神自己。

3. 巴特的神学有一个特点，就是对神的道的解释。巴特认为神的道有3层意义（参第二课第三点B）。

4. 要小心的是，巴特认为圣经本身不是神的启示，他认为圣经只是神在以前向人启示的记载及见证。对巴特来说，圣经本身不是启示。

5. 巴特仍然坚持，圣经是人类书籍中最重要的一本，因为它见证了神过去在历史中的启示。但无论巴特怎样高举圣经的重要性，基本上他仍然与新派神学家一样，认为圣经的本质并不是神的启示。

C. 华菲德（保守派）

1. 在保守派之中，以普林斯顿的神学家最为突出。普林斯顿神学院一直坚持改革宗“唯独圣经”的神学路线，其中一位是在1887－1921年担任普林斯顿神学院神学系主任的华菲德（Benjamin Warfield，1851－1921）。

2. 华菲德在其著名的神学作品《默示与圣经权威》中指出，神向世人显现，分作3个阶段：

a. 在列祖时代神直接向人显现；

b. 在先知时代，神透过先知向人说话；

c. 在新约圣灵时代，神用默示感动使徒，要他们写下圣经。

3. 在这3个阶段中，神用不同方法向人启示。

a. 外在的彰显：例如在旧约中，神的使者向人显现，或施行神迹奇事等等。

b. 内在的信息：神透过说话、异象、异梦等，向先知及使徒传达信息。

c. 默示：圣灵透过先知及使徒写下圣经。

4. 华菲德认为所有的启示都是指向耶稣道成肉身这个最大的启示。基督自己就是神的启示。华菲德对默示的定义是：默示是从圣灵而来，在圣经作者身上的超自然影响力。因此，虽然圣经作者本身也是罪人，但因为他们是在圣灵的默示下写成圣经的，所以圣经是神无瑕疵的启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