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课  美国神学家莱因霍尔德•尼布尔和理查德•尼布尔（二）

尼布尔兄弟代表了20世纪美国的新正统神学思想。

四、 理查德•尼布尔生平

1894年 尼布尔（在本课，“尼布尔”是指理查德•尼布尔〔H. Richard Niebuhr〕，1894–1962）生于美国密苏里州的赖特城。他读完高中后便进入艾姆赫斯特学院和艾登神学院就读。

1912年 在艾姆赫斯特学院毕业。

1915年 在艾登神学院毕业，之后牧会5年。

1918年 在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拿到硕士学位。

1924年 耶鲁大学博士，博士论文是《特洛尔奇的宗教哲学》（Ernst Troeltsch's Philosophy of Religion）。之后他回到艾登神学院教授神学。

1924–1927年 艾姆赫斯特学院院长。

1931年 耶鲁大学神学及基督教伦理学教授。

1962年 逝世。

五、 神学思想

A. 神学取向

1. 尼布尔毕生都认定神拥有绝对主权。他认同巴特：神就是绝对超越的神，神在历史之上，能够对人发出命令，并且所有历史都是在神的管控之下。相对地，人却不是绝对和超越的。人是处于一个会变化的状态中，而世界亦是在不断的变化中。因此，不同的人对神会有不同的理解。在不同的历史中，在不同的社会处境中，人对神的理解都有所不同。

2. 尼布尔研究不同的群体对信仰的表达。在这样的思考中，无可避免地会带来多元主义或是包容主义的内容。但尼布尔所认定的是，神是绝对并有主权的那一位，这是他最确定的立场。人作为一个有限的人，必须顺服在神之下。有罪的人透过救恩才能与神和好，因此福音（圣经所说的福音）是人所需要的。

3. 尼布尔反对社会福音，因为社会福音认为，福音只要带来社会公义，作出社会行动，改造社会，便可以了。《神的国度在美国》（The Kingdom of God in America）批评社会福音，指社会福音所宣扬的是一个没有愤怒的神，把没有罪的人

带进一个没有审判的国度，当中亦不需要耶稣基督的十字架发挥的功效。

4. 尼布尔的主要研究范围：基督教伦理学，也就是人与神的关系、人与人的关系、人与群体的关系、人与世界的关系。《负责任的自我》（The Responsible Self）：人不单是一个追求目标的人，或是一个跟随纪律、规条而行事的人，人也有责任去回应影响着自己的人和事。人有责任对他附近的其他人、其他群体、其他自然秩序、历史及神作出回应。

B. 神论

1. 在《彻底一神论和西方文化》（Radical Monotheism and Western Culture）一书中，尼布尔阐述了“彻底一神论”的观念。他毕生都认定神拥有绝对的主权，因此一神论在他的思想中占有很重要地位。

2. 尼布尔把这些神观的讨论落实在现代社会中。在西方文化里有3种神观：多神论、单一主神论和一神论。西方文化涉及这3种基本神观的冲突。

a. 多神主义：在现代处境中提供了很多让人可以作出奉献的对象，例如家庭、经济成就、科学知识和艺术创造等，这些就是人生命中无形的偶像。

b. 单一主神论：在云云众多的神中，各个神都是有同样等级的，在其中只有一个神是高于其他神，而这个神得到追随者绝对的忠诚。在现代多元主义社会中，不同的主义就是众多的神，例如种族主义、民族主义、法西斯主义和共产主义等。追随者会高举自己追随的主义，把它提升到神的地位，而把其他主义放于较低的同等地位。

c. 一神论：只有一位神，而这位神是一神论拥护者的核心价值。凡是属于这个一神论信仰群体的人，都从这个核心价值获得平等的地位，在当中没有任何特权团体的存在。因此，一个彻底一神论的群体不是封闭的群体，无论何人只要参与了这样一个群体，他都能从唯一的核心价值中获得平等的地位，他可以自由的参与这群体。教会便是这种群体。尼布尔所拥护的是这样的一种彻底一神论。

3. 现今世界中民族主义盛行，或是崇尚经济成果，恰恰就是多神论和单一主神论的彰显。尼布尔给我们的启示：唯有抱住一种彻底一神论的取向，才能在现今世界抗衡正在泛滥的多神主义和单一主神论。

C. 重要著作《基督和文化》（Christ and Culture）

1. 尼布尔一生努力强调信徒要委身基督：人在生活上要面对多方面的需要和不同文化的兴趣，但基督的地位较其他文化（包括哲学、教育、科学、政治、文学、历史等）更为重要。在信仰与文化的关系上，一方面信徒要忠于基督，另一方面要建立多种文化的兴趣，因为文化能提升人的品格。尼布尔分析了5种基督信仰和文化的关系。

a. 基督反对文化：教父俄利根和一些中世纪神学家认为基督反对文化，信徒要从文化和邪恶的世界中退下来，基督徒和教会要成为独特的、蒙拣选的群体，不该参与政治、艺术、娱乐文化等层面。基督已在登山宝训提过天国的生活形式，信徒必须以天国客旅的身分来生活，不需要文化的功用。

b. 基督属于文化：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的文化和启示，而耶稣是众启示和文化中的代表人物，耶稣一方面隐含在文化价值中，同时也提供批判文化的标准。自由派学者不强调耶稣的启示，而强调耶稣的工作；他们认为耶稣的工作只带来道德影响力，耶稣的启示有别于世界的文化，但没有明显的分别。然而，福音派基督徒不接受这观点。

c. 基督高过文化：自然和恩典都从耶稣基督而来，因此相信基督和相信文化价值这两方面可以彼此结合，而非互相对抗，但基督是超越文化的。信徒一方面要从理性、科学、文化等方面寻找有效的原则来管理社会，另一方面也要以神的启示和耶稣基督的启示，从自然的普遍启示背后寻找具救恩价值的人生意义。

d. 基督与文化相辅相成：信徒一方面要以理性控制社会的邪恶，另一方面要以福音和神的爱造就自己的属灵生命。所以基督跟我们的关系非常个人化，罪人只能靠神的恩典才可称义，我们要接受（也可拒绝）神的救恩。然而，基督与文化并不是彼此排斥的，而是相辅相成，两者之间有彼此帮助、互相提升的作用。

e. 基督改造文化：信徒一方面要以正确的理性支持社会公义；另一方面需要从神而来的启示，把理性、文化的价值观改变过来，以改造理性和文化。因着神的启示的影响，我们会有所改变，我们将这些改变继续应用在有罪的社会，以控制社会的邪恶，使社会更加追求良善。

2. 尼布尔强调世界有罪：罪影响整个世界和人的文化，但因着神的恩典，人也得着普遍的启示，普遍的恩典也进入有罪的世界和众人的文化中，恩典在世界和文化中工作。所以从第三到第五种的关系可见，基督和文化并非彼此对抗，基督徒并

不是要寻找最好的文化，而是将基督放入最好的文化，让信徒在文化中为耶稣基督作忠心的见证，好让其他未信的人能够透过文化作为媒介来认识基督信仰，并得以解决罪的问题。

六、 评价

尼布尔在系统神学上没有很多新颖的见解或理论，在教义的处理上也没有一些极端或危险的论点。他对文化的分析成为很多基督徒的帮助，而且他也积极支持“基督改造文化”这议题。我们认为，在世上各样文化中，有些是美的，有些是善的，基督徒要好好处理文化的美善，加上基督的启示，帮助社会控制邪恶和秉公行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