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课 德国神学家莫尔特曼（二）
七、 神学思想
A. 终末论
1. 末世论或终末论，是莫尔特曼神学的核心主题。他重新恢复了“未来的终末论”：圣经论及末世发生的事情，是在将来发生的，是有将来的向度。
2. 在20世纪60年代，很多新约圣经学者认为，圣经的终末论若要为人所接纳，就必须除掉当中“未来”的成分。换言之，终末论所论及的事情，是能够在现世实现的，而不是在遥远的将来。
3. 莫尔特曼却认为在未来式的终末论中，基督信仰才能对现代世界有适切性和被现代世界视为可信及有用。现代世界处于历史的过程中，历史在不断前进，并希望寻求新的未来。圣经是基督信仰的导向，是朝着世界的未来前进的，教会需要按着圣经的教导和提供的方向，参与改变现代世界，朝着未来神的国进发。福音之所以在今天适切和可信，正是透过终末式的信心，并朝着将来进发。
4. 对莫尔特曼来说，基督教的盼望来自耶稣基督的复活，而终末论的来源亦是来自耶稣基督的复活。莫尔特曼曾说：“基督教从始至终都是末世论的，都是希望，不仅在尾声才如此。”
5. 神在耶稣复活的事件中，应许世人死后可以复活。复活是很实在的新创造，神藉着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的复活，也保证了这应许能在末后日子在世人中发生。
6. 莫尔特曼认为，十字架与复活的矛盾，产生了一种辩证式的终末论。十字架代表死亡，复活代表生命。在耶稣的复活当中，神的大能带来了矛盾的改变，就是从死亡带来生命。所谓“辩证式的终末论”，就是把死亡与复活的矛盾关系带到末世论中，现今和末世的情况可能是矛盾的，而神亦能够从他的应许中，把现今不好的景况在将来改变过来。神能够带来这种重新创造。莫尔特曼把这要点引伸到有关世界的新创造，神对这个世界也可以有新创造，世界的罪、苦难和死亡可以被转化过来，这是神为世界带来的转化。
7. 《希望神学》一书向教会发出呼吁，教会要对世界和未来开放。莫尔特曼认为信徒应该对世界有这样的看法：世界藉着神的带领，带着信心、盼望，向着一个更好的方向进发。信徒应该洞察现在与未来之间的矛盾，并且批判现今世界，寻索世界历史新的可能性，影响终末将来的方向。
B. 神论
1. 《被钉十字架的神》与《三位一体与神的国度》：探讨三一神的教义与末世论的关系。
2. 有关“神的临在性”所关注的，就是要从历史的角度去看神本身。看“神的临在性”就必须从耶稣基督被钉十字架的事件，来了解三一神的教义。
3. 十字架事件不但影响人类与神复和，这事件对神也有影响：透过十字架，神让自己在历史里成为三一神。莫尔特曼认为在十字架上发生的事，是神内里发生的事。在神自己里面产生了分裂，就是说神离弃神，自我否定；但同时，在神里面，神与神是合一的。所以，对莫尔特曼来说，三一神是基督受苦事件的简称。三一教义的基础，就是在十字架事件当中，神在他自己里面经历到分开与合一。
4. 莫尔特曼根据他以上对十字架的解释，得出了几个激进的结论。
a. 因为三一神在本质上与十字架事件相连，所以三一神是历史性的；换言之，三一神不是一个抽象的观念，而是在历史上存在的。
b. 在整个神的国度迈向未来的历史中，三一神仍然以不同的形式出现。
c. 莫尔特曼否认“神是不可改变、没有感受，并在历史的痛苦和冲突中他不管不理”。他强调：历史上的事都是在神里面发生，因为十字架将神向世界开放。他更认为，三一神是由耶稣基督的受苦与受死所表明的爱的事实，而三一神的根源就是基督的十字架。
5. 莫尔特曼在《钉在十字架的神》所谈及的是有关“神在历史中的本体”，以此重新诠释神的本质。我们要小心解读，这是莫尔特曼的主张，与我们在传统基督教神学中所理解的神的本质有所不同。莫尔特曼对神的理解最大胆之处在于：他从在十字架上圣子受苦开始，便断言三一神有真实的历史性，因此十字架并不在神本体之外。三一神是与十字架互为影响的。在这方面，莫尔特曼的神论与传统的神论不一样。
6. 莫尔特曼认为三一神要参与在人的历史中，是因为神的爱。神以十字架的方式与世界产生关联，这是他的爱的自然流露，而爱就是他的本性。
7. 有关莫尔特曼的神论，可以总结为两点。
a. 有关三一神的关系，他采纳在传统神论中互渗互存的观念。三一神是3个位格：圣父、圣子、圣灵。
b. 因为神的一体性是由爱所驱使，而爱是三一神的本质，因此这一体性向世界开放自己，并把自己包括在世界之中。
8. 按照莫尔特曼的见解，世界在神之中，神也在世界之中。因此莫尔特曼把他的神论称为“三一万有在神论”。他认为，三一神在历史中的目标，就是在终末之时将万物与自己联合，使万物在三一神之中，因此他的神论亦是“终末式”的“三一万有在神论”。
C. 创造论
1. 在《创造中的神》一书，莫尔特曼全面阐述创造论。他所回应的问题，主要就是人类世界的生态危机。他认为人与自然界关系的危机，是要通过神学来解决的，就是要在神学上了解和处理人与世界的关系，以及神这位创造者与世界的关系。创造论就是要处理神、人和世界的关系。
2. 首先，人应该停止用剥削或支配的方式来对待世界，并且要尊重世界、尊重自然界，并与世界有一个相互的关系。人类不应该看自己为自然界的拥有者和占领者，却应该参与自然界一起创造。人类不应该以自己为中心，而是以神为中心。
3. 莫尔特曼就是将三一神论中的互渗互存观念，扩大到神与世界的关系当中；换言之，神与创造物也有相互的关系，就是神也是内住在世界之内。用这个观念，世界便纳入了三一神的历史当中，从而，整个创造便朝向未来充满荣耀的国度。
D. 基督论
1. 《耶稣基督的道路》一书讨论基督论。莫尔特曼的基督论亦是按照终末论的前提来申论的。
2. 在莫尔特曼的系统中，基督与终末是有着相互关系的。耶稣基督曾在世活着，后来在十字架上死了，复活了。耶稣基督的复活开启了终末式的将来，而在将来当中，基督亦会再来，因此耶稣基督也是向着终末迈进的。然而这是一个“弥赛亚式的终末”，就是好像君王一般的再来。
3. 莫尔特曼的基督论是“迈进中的基督论”，不是固定状态的。这是一个过渡性及向未来开放的基督论。
4. 莫尔德曼的基督论有两个重点。
a. 圣灵式的基督论：强调耶稣的生活与工作，是在圣灵的大能中进行的。
b. 在基督论中要求一种整存的救赎论：包括身体与灵魂、个人与群体、人类与自然界的救赎。
八、 评价
A. 莫尔特曼的神学带来一些新形象和新观念
1. 被钉十架的神：“受苦的神”。
2. 三一神论的讨论：以末世论为中心，然后在三一神观的课题上，思考神的超越性与临在性。
B. 莫尔特曼的神学仍然存在的难题
1. 要对末世论多作一点解释：例如要具体说明那个未发生的未来，如何能够对现在产生影响和冲击。
2. 如果神保证有未来荣耀的国度，那么现今的苦难与灾祸有多少真实性呢？对于此时此刻在受苦的人群，他们所感觉的苦难的确是很真实的。
3. 过分强调神的临在性而削弱了神的超越性。莫尔特曼把神的三位一体与历史连结在一起，是偏向了神的临在性。